AI強勢取代！企業寧僱AI也不找菜鳥，今年畢業生有多慘？
越來越多企業選擇AI取代新鮮人，連「培養菜鳥」的耐心都沒有。美國的銀行警告，應屆生的就業情況「明顯惡化」，畢業生不僅機會變少，連學習與升遷方式都在轉變。沒有「菜鳥」，社會將走向何方？
文／田孟心編譯 由天下雜誌授權轉載
近四成企業主寧願招募AI，也不想手把手培訓大學畢業生。美國的銀行警告，應屆生的就業情況「明顯惡化」，哪些科系與產業最慘？當專家與菜鳥之間的培訓紐帶斷裂，人類社會又如何轉變？
這個月，全球數百萬年輕人將從大學畢業，成為各產業的勞動力大軍——但可能詫異地發現，這些產業不僅認為他們昂貴又可有可無，還正在大量招聘他們的競爭者，機器人。
企業寧願雇用AI或機器人，而不是大學畢業生
初階白領工作者正遭逢危機，我們可以從一些經濟數據看到這樣的端倪。
在美國，應屆大學畢業生的失業率飆升至異常的5.8%，讓紐約聯邦儲備銀行最近警告，這個族群的就業情況「明顯惡化」。
研究勞動市場的牛津經濟研究院則發現，應屆畢業生的失業情形，主要集中在金融和電腦科學等科技領域，而這些領域的AI發展速度比其他產業更快。
牛津經濟研究院最近在一份報告中直接點明：「有跡象顯示，入門級的職業崗位正在被AI以比從前更快的速度取代。」
許多畢業生困惑，企業不是經常抱怨找不到優質人才嗎？
然而，即使面臨普遍的缺工問題，現在的雇主也寧願雇用AI或機器人，而不是應屆畢業生——有37%的雇主或人資這麼告訴研究公司Workplace Intelligence。
從聘用數據來看，在LinkedIn追蹤研究6億名員工和企業職位變動的公司SignalFire也發現，2024年企業招募的應屆大學畢業生數量比2023年減少了25%；同時，科技公司，尤其是排名前15名的巨頭，加大了對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員的徵才力度。
老闆們準備好「AI優先」
雪上加霜的是，AI公司正在競相打造能夠以極低成本取代初階員工的「虛擬員工」。
企業對自動化的態度也在改變。已經有一些公司拋出「AI優先」的標語，在僱用真人之前，先測試AI能否勝任某項任務。
一位科技主管最近告訴《紐約時報》，他的公司已經停止招募L5級（通常為擁有3到7年經驗的程式設計師）以下的軟體工程師，因為低階任務現在完全可以用AI自動程式工具完成了。
另一位高階主管則分享，他的新創公司現在只僱用了一名資料科學家，就能做完之前需要75人團隊才能完成的任務。
「我聽到很多關於AI的消息，」專門研究AI對勞工的影響的公共政策智庫布魯金斯學會的研究員金德（Molly Kinder）說道，
「企業主們說『這些工具太棒了，我不再需要行銷分析師、財務分析師和研究助理了！』」
事實上，利用AI以實現白領工作自動化，早在2019年的達沃斯論壇就被高階主管們提出。雖然它實踐起來頗有難度，尤其當任務較為複雜、更具技術性時，AI通常難以與人類相比。
但這種情況已經開始發生轉變，尤其在軟體工程這類有明確「標準答案」的領域。
在這些領域，AI系統可以透過一種名為「強化學習」的反覆試驗過程進行訓練，使它能夠自己執行複雜的一連串動作。最終，它們能夠勝任人類需要數小時甚至數天才能完成的任務。
這並不是預測未來的說法。上週，AI公司Anthropic 推出的最強大型號Claude Opus 4，現在可以連續「數小時」編寫程式碼。想像一下，企業過去為這種效率支付了多少薪資，能省下這筆經費，對老闆們而言會是多誘人的選項。
Anthropic執行長阿莫迪（Dario Amodei）最近直接打開天窗：「AI可能會在五年內取代一半的入門級白領工作。」
沒有「菜鳥」，社會將走向何方？
SignalFire的人才主管朵夏伊（Heather Doshay）指出，在企業濫用AI並欠缺對初階員工的職業培訓、指導和投資的情況下，將來的員工可能無法為擔任更高階的職位做準備，「在這個新環境中，很多工作都可以由AI自主完成，沒有人有耐心或時間進行手把手指導。」
關注職場議題的記者奧康納（Sarah O'Connor）回憶，當實習記者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每天撰寫股市報導，而編輯會站在桌前一邊指著一幕一邊編輯她的文章、解釋修改了哪些內容與原因，「這幫助我學會了第二天如何做得更好。」
研究機器人的學者比恩（Matt Beane）出版了《技能密碼》一書，指出這種專家與初學者之間的「工作紐帶」，是千百年來人類技能和創造力轉移的基礎，但如今的AI時代，這樣的文明基石可能不復存在。
比恩警告，「新手在專家的日常工作中，正變得愈來愈可有可無，愈來愈疏遠，」例如醫院應用機器人，減少了初階外科醫生參與手術的機會。
醫療產業如此，多家投資銀行已經在考慮未來是否要招那麼多的初階分析師；同時，傳統法律產業也告訴《金融時報》，說服客戶為初階律師付費也愈來愈困難，因為客戶覺得AI就可以做這些工作。
在最悲觀的情況之下，企業可能會為了提高生產力而停止招募初階職員，「這種情況讓我徹夜難眠，」布魯金斯學會的金德寫道，「一個由能力超群的AI代理組成的世界，它們學會了處理大多數日常白領的工作，並由一小群經驗豐富的高階人員管理。」
如此一來，人們獲得經驗並升遷的方式可能發生轉變。也許富裕的家庭會花錢讓子女拜師當學徒，這將大幅影響社會流動——我們可能迎來一個更加階級固化的社會。
現年23歲的崔佛（Trevor Chow）是史丹佛大學畢業生，現居舊金山。他表示，如今很多朋友在找工作時都會把AI威脅考慮進去，「我們很少有人選擇傳統的科技和金融業，更多的人選擇創業等高風險產業，」
「如果你身為人類所擁有的籌碼變得非常少，那麼很多需要多年時間才能獲得回報的職涯就不值得了。」
（資料來源：NYT, Atlantic, FT, Entrepreneur, Brookings Institution）
（原文標題：AI強勢取代！今年畢業生有多慘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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