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創沙拉缽

Influencer、新創、網路、社群經營、Social networks

Kai

Program Manager

02/23 09:28

比爆紅更困難的考驗,如何實踐核心精神、持續攏絡社群向心力?

年費 7.5 萬仍一堆人搶入會,3 年後卻關門大吉!發生了什麼事
「社群」2 個字有種魔力。這個魔力,彷彿任何商業模式都可以被它點石成金——從社群媒體、社群電商,到商用軟體、線下商店,品牌紛紛致力打造「社群」,讓消費者不僅僅是付錢,而是認同品牌的「會員」。
但社群可以快速拱人上神壇,也可一夜之間讓人樓塌了。
今天故事的主角,The Wing,就是一個曾因社群助力風光無限的明星創業公司。它是一個女性專屬社團兼共同工作空間,曾享受了數年風光,後來卻僅用了 3 年,黯然的關閉了所有業務。
《創新拿鐵》曾在 2019 年 11 月寫過 The Wing,正值它的全盛時期。當時,會員名額一位難求。The Wing 的年費雖高達 2,350 美元(約新台幣 7.5 萬元),但會員人數仍曾一度高達 12,000 人,並有 9,000 人在候補名單等著加入。The Wing 也被視為「老派社交」模式的華麗回歸,用來取代線上虛無飄渺的按讚、炫耀式的社交模式。它更被視為「女人的烏托邦」—— 一個僅限女性的社交聯誼的場所。
The Wing 更不是一間街邊小店。它在 6 年募資了近 1.2 億美元(約 37.7 億新台幣),投資人涵蓋了知名創投紅杉資本(Sequoia Capital)、WeWork,還有美國知名企業家,如美國線上(AOL)共同創辦人 Steve Case、精品健身房 Equinox CEO Harvey Spevak 與社群健身 SoulCycle 創辦人 Julie Rice。
The Wing 崛起與落幕的故事,值得每個品牌在社群時代借鏡。
The Wing 很懂得打造、包裝、行銷自己的特色。
為了打造一個女性專屬的烏托邦,The Wing 的交誼廳裝潢精美的如同雜誌裡的樣品屋:將近 100 坪(325 平方米)的空間裡,以暖色調裝潢,明亮、寬敞,有著長沙發、吧台、髮廊、個人置物間。隨手照任一個場景,都是可以上傳到社群平台的照片。
The Wing 除了裝潢精緻外,還是一個結合工作、知性、休閒、育兒需求於一體的公共空間。例如:他們與美國知名二手書店 Strand 合作,提供女性相關或女性作者圖書借閱服務;提供飲料、酪梨吐司等輕食讓忙碌之餘的會員填飽肚子;淋浴間讓運動後的會員煥然一新;會議室與電話間讓會員可以心無旁騖地開會。另外,The Wing 還針對職業女性提供一系列的服務,如化妝品試用、吹頭髮服務,甚至是附帶專業保母的小孩遊戲間,讓職業女性可以一邊專心工作、放心孩子得到最好的照顧。
除了讓人稱道的硬體外,The Wing 也主打它的社群網絡和社團活動。
共同創辦人 Audrey Gelman 不僅因曾作為 Hilary Clinton 的競選班底,而認識這位美國前國務卿,也與知名女權倡導者、HBO 影集《女孩我最大》(Girls)的創作者 Lena Dunham 是童年好友、上同一所大學。因著這層工作、人脈,她認識許多民主黨女性政治人物、女權主義者,也吸引諸多投入女性運動的專業人士成為 The Wing 的會員、投資人,如紅杉資本的合夥人 Jess Lee(前Polyvore CEO),積極投入婦女運動的知名演員 Kerry Washington。
除了這些明星會員外,The Wing 也透過每年高達 2,350 美元(約新台幣 7.5 萬元)高昂的會員費,以及融合心理測驗與小論文的申請表,為篩選會員設下高標準。
從各方面看,The Wing 搭著女權主義浪潮的風口、創辦人又擁有眾多意見領袖人脈、也獲得創投資金大筆支持…這個「社群」生意,似乎找不到崩壞的理由。然而,當一個美好的泡泡已經吹到底時,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讓泡泡破裂。
The Wing 的崩壞,始於口號與執行的「表裡不一」,導致會員與員工的夢想幻滅。
從成立以來,The Wing 對外打造「為女性爭取平等的薪資待遇、工作條件」形象,不僅曾在《紐約時報》刊登廣告為美國女子足球隊爭取與男子隊同等獎金發聲,也對外宣布,員工不僅可享有免費會員之外,鐘點員工也可享有健康福利(附註:在美國,企業通常只會提供正式員工健康保險等福利,因為美國並沒有全民健保,而一班市面上的健康保險由個人投保非常昂貴。因此,健康保險是美國上班族最在乎的企業福利之一),並且提供「長期、優渥的待遇」。此言一出,吸引了諸多有志的女性申請為 The Wing 的員工。她們期望在這裡,沒有歧視、沒有性騷擾,一起與其他有理想的女性共謀大業。
但不知是現實太骨感,還是美夢幻滅的太快,就在 The Wing 聲勢如日中天之際,卻陸續爆出員工工作環境、薪資水準低落的新聞。許多滿懷理想、胸懷抱負的員工,相信公司在招聘時畫的大餅,諸如「妳將在這裡遇見下一個投資妳的新創的貴人」、「在這裡你會遇到給你下一個職缺的伯樂」,讓她們願意從基層做起,其中有些人更只有以小時計的鐘點合約,時薪只高於基本工資數美元。
但很快,這些員工的夢想幻滅了。原本負責活動企劃的員工,突然發現自己的工作內容竟然涵蓋了刷馬桶、洗盤子、清理沙發。他們期望的「沒有歧視」的工作環境,只是從「性別歧視」,變成了「種族歧視」、「財力歧視」:雖然員工也享有會員待遇,但當員工想要在休假、下班時享用會員的權益時,其他的會員卻仍會讓他們去洗髒碗盤,或者不顧她們在電話亭中講電話而打擾她們。
很快的,The Wing 的實體社群究竟能促成多少有意義的關係,也浮上水面。
一位前員工告訴《紐約時報雜誌》(The New York Times Magazine),「你很快就知道什麼招數在 The Wing 是行得通的。只要一切在 Instagram 上看起來很好,就是好的。」
作為實體社群,The Wing 沒能擺脫社群媒體的影響。員工認為,創辦人 Audrey Gelman 在意的,更多是吸引人的外在呈現。員工多年來向高層反應的低落的工作環境,如:全職員工超時工作卻沒有加班費、鐘點員工沒有足夠的上班時數來溫飽,往往都要等到有會員振聲疾呼,或者新聞媒體聞風而制,才會有所改善。而公司高層另一方面,卻又社群平台上公布「罪己詔」,透過吸引社群流量的方式,收穫另一批粉絲。
這這些有意無意的公關操作,都讓 The Wing 蒙上陰影。在一波又一波的抗議浪潮下,2020 年 6 月,創辦人 Audrey Gelman 最終辭去 CEO 職位。
這些指控,讓許多懷抱美好願景的會員對這個社群產生反感,取消會員。當優質會員流失,這個以創造「人與人之間有意義連結」的社群生意,不可避免的走入死亡漩渦。
最終,在 2021 年 2 月,專營辦公室出租服務的雷格斯集團(IWG)收購了 The Wing 多數股份。但再專業的經營,也敵不過一個事實:這個靠風口、女性社群、創辦人魅力…一夕之間大熱的社群暨共同工作空間品牌,在經過諸多紛擾後,「女性烏托邦」終究成為泡影。2022 年,雷格斯集團宣布,將在 9 月關閉 The Wing 所有的據點。
自 Facebook 走紅全球以來,「網絡效應」一直被眾人所津津樂道:當產品與服務隨著用戶的增加,價值也會提升。「網絡效應」更被視為自然成長的一種頂級應用,因此許多品牌與服務紛紛投入成立並開發「社群」。
The Wing 的起落給了世人一個提醒:社群的力量可以一夕之間讓你爆紅、捧人上神壇,但如何實踐社群的核心精神、做到表裡如一,並持續攏絡社群的向心力,才是比爆紅更困難的考驗。
當一個社群僅剩殼、卻沒了魂,那就是這個社群到了盡頭的時候了。
<本文轉載錄自創新拿鐵>
參考資料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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